我给主任敬了礼,他热情地招呼我坐。我在他办公桌对面的土台子上坐下。土台上铺着芦苇编成的垫子。他先问了我的家庭情况,谈了谈他所知道的湖南,问了我是怎么当兵的,到部队后的感受,还问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他一直说成“陀夫斯基”)作品的翻译情况。他一边和我说话,一边卷着莫合烟。
“你们把书翻译出来,如果没问题,也不会白翻译,我们师的老政委调到北京一家出版社当书记去了,我们团长从当战士就在他手下干,他们关系好得很。你把陀夫斯基翻译好后寄给他,让他的出版社出版,到时你就全国出名了。”
“主任,有很多专门做翻译的专家呢,我们翻译的东西哪敢拿去出版?”
“我们不管什么砖家石匠,我们只认我们的战士翻译家。”
我笑了:“主任真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