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妈妈——”孩子大概摔得很疼,又止不住伤心地大哭起来。两个红薯滚得远远的,小柱子一边哭着,一边挣扎地爬着去抓它们。
邢福顺心里一揪一揪地生疼。他赶忙又抱起那柱子。“柱子,给伯伯说,你家在哪儿哩?”
“咯,俺在那个村,那个村。”孩子用小手指着离镇子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子。邢福顺望了望,约摸只有半里路,他忽然打算绕个弯,将那孩子先送回家,然后再扒火车回矿上。
“走,坐好,伯伯送你。”他一个肩膀扛起布袋,另一个肩膀扛起那孩子,往前走了。
“噢,骑上马!驾,驾,得儿——”小柱子象骑在马上一样,兴高采烈地吃喝起来。这顽皮的孩子破涕为笑了。他坐得这么高这么舒服,心中十分得意,居然忘形地用手揪住了邢福顺的头发,象勒紧马级绳一样,一阵一阵地使劲儿扯着。
邢福顺却觉不出疼。这个光棍汉,被孩子那天真活泼的情绪给弄得神采飞扬。每次孩子那“驾驾”的喊声响起来,并揪扯起他的头发的时候,他就果真象匹马一样,颠颠地跑上一阵。
“柱子,你家里都有谁?”
“娘。”
“爹哩?”
“爹上‘圆门’啦。”
邢福顺不知道‘圆门’是个啥地方,小柱子也说不清。一大一小两个人,一路啦呱着进了村。
“娘,伯伯来了,伯伯!”柱子离家老远就喊起来。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两间泥坯草顶的小屋,一个小院,显得颇有些寒酸。听到孩子的喊声,从草屋里走出一个望上去比这农舍更寒酸的年轻妇女。见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进自己的院子,她胀红了脸,低着头,不知所措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