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妮亚不久之前结了婚,现在随同她丈夫到一个大城市去。她丈夫在那里的铁路管理局担任要职。她想不到竟会在这样的情境下遇到她少年时代的恋人。她甚至觉得不便和他握手。她的瓦西里会怎么想呢?保尔竟潦倒到如此地步,真叫人心痛啊。显然,这个青年锅炉工除了挖土之外不会有更大的长进了。
她犹豫不决地站在那里,窘得满脸通红。那个铁路工程师气疯了,这衣衫褴褛的臭小子竟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妻子,在他看来,这实在是太无礼了。他把铁锹往地上一扔,走到冬妮亚跟前,说:“冬妮亚,咱们走吧。这个拉查隆尼,我瞧着就气不打一处来。”
保尔读过《朱泽培·加里波第》这部小说,知道拉查隆尼是什么人。
“假如我是拉查隆尼,那你就是未被消灭的资产阶级。”他粗声粗气地回敬道。接着,他把目光转向冬妮亚,冷冷地对她说:“杜曼诺娃同志,拿起铁锹,站到队伍里去吧。别学这个胖水牛的样儿。请原谅我这么说,我不知道他是您的什么人。”
保尔看着冬妮亚那双长筒皮套靴,冷笑了一下,随口补充道:“我劝你们最好别留在这儿。前几天,匪徒刚刚光顾过。”
他转身向自己的工作队走去,他那套鞋在走路的时候啪啦啪啦地直响。
他最后这几句话显然对那个工程师产生了影响。
冬妮亚终于说服了他一起去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