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圈自知闯了大祸,没等我冲过去揍他,自己先哇哇地哭翻了天。他这么一哭,我想上前踢他一脚都不便当了。
“叫你别动手别动手!你不动手会死啊!”我心里一委屈,声音里也带出哭腔来。我哽咽着同时也是恶狠狠地要求他,“赔吧,赔我一只鸽子!”
圈圈的哭声一下子放大得炸人耳朵,一边揉眼睛一边喊:“妈妈呀!”
我最恨他的就是这一点:碰到一点点事情就要喊妈妈。他以为妈妈是他一个人的妈妈,任何情况下都会毫无原则地偏向他。
我气愤地警告他:“喊毛主席都没有用!”
我爸爸在家庭矛盾中一向做和事佬,他开始安慰我们,说鸽子是认家的动物,从小在这个院里长大,飞出去转一圈,还会飞回来的。
“要是飞不回来呢?”我必须做这个假设。
“怎么会?”爸爸说,“它的一个姐妹从北京还能飞回家呢。北京多远?一千多里路啊!”
这个理由说服了我。我相信我的凤头鸽子不至于在青阳城里认不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