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兴高采烈地传唱将拿破仑称作尼古拉的粗俗歌曲。一些公爵夫人,世上最文雅最可爱的女子,也都忘情地高唱,例如唱这首针对“联盟军 [1] 军人”的歌:
你们别拖衬衣尾,
赶快塞进裤子里。
免得人说爱国者
已经投降举白旗!
他们玩弄自以为非常可怕的同音异义的词句,玩弄自以为非常恶毒实则无伤大雅的文字游戏,戏作四行诗,甚至戏作对子,例如,以德索勒内阁,有德卡兹和德塞尔 [2] 参加的温和内阁为题,作了一个对子:
要从基础上巩固动摇的宝座,
必须更换土壤换温室和间格 [3] 。
要不然,他们觉得“元老院的雅各宾气味太浓”,就排列元老名单,巧妙地将名字连成语句,例如连成这样一句话:达马斯、沙白朗、古维雍·圣西尔 [4] 。整个排列过程乐趣无穷。
在那种场所,他们滑稽地模仿革命的事物,不知怀着什么意图,从反方向激发同样的愤怒。他们改唱《一切都会好》,变成自己的小调:
啊!一切都会好啊!一切都会好!
布奥拿巴分子路灯柱上高高吊 [5] !
歌曲好似断头台,今天砍这个脑袋,明天砍那个脑袋,视同儿戏。这可不是一种变异。
弗阿代斯案件 [6] 发生在一八一六年,正是那个时期。他们都站在巴斯莘德和若西翁一边,只因弗阿代斯是“布奥拿巴分子”。他们称自由派为“兄弟朋友会”,这是最恶毒的侮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