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这条线索是明的,而情感这条线索相对隐约。除篇首言愁之大以外,中间几乎无一言及愁,给人的印象是诗人在笛声悠扬中步入天庭作欢快的旅行。直到煞尾处才轻轻一点,说即使成仙,亦难以割舍与剑南的尘缘。醉中之言从一个侧面暗示了当时的复杂心境。
写这首诗的时候,陆游在成都已接到了都下八月书报,将移牧叙州(今四川宜宾),戍期尚在明年冬。接到任命书后,陆游心情很矛盾:一方面由于久居在外,思归之心甚切,叹息得官后“故里归期愈渺然”(《得都下八月书报蒙恩牧叙州》);另一方面对剑南确实有一种割舍不断的感情,在去留两难之间陷于“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茫然”式的困惑之中。事态的发展却出乎陆游意料:第二年(1178)正月,孝宗皇帝“念其久外,趣召东下”,陆游才得以如愿东归。然而事情就是那么矛盾,诗人东归后“心固未尝一日忘蜀也”(陆子虡《剑南诗稿跋》)。其情形于诗发为咏叹,还把平生所得诗稿以“剑南”命名,以示对这一段生活的珍视,这正好应验了他江楼醉酒后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