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尘被揭了短,顿时害羞起来,脸发烫,欲盖弥彰地狡辩:“谁,谁打听了,是你自己喜欢说,看你小气的样儿,想要给你就是了。你就住我家隔壁的隔壁,人家飞扬不是总在县城见不到吗?”
莫尘霹雳啪嗒的解释让石头招架不住,于飞扬把千纸鹤送到石头跟前,“你喜欢送给你,反正我也会折。”
石头见莫尘白了他一眼,不敢接,“我才不稀罕,就是随口说说,我们家门帘都是千纸鹤串起来的,看的我都嫌烦了。”
莫尘不知道这算不算交换礼物,和电视里的定情信物差多远?这个问题她又想了很多天。
一中和七中都是封闭式管理,当地的学生都有走读的牌子,外地的学生出去必须等到开放日,有急事只能找老师开“放行条”。宿舍里六个人,有四个都是因为复读被扣去二十分没考上重点高中的。那时,复读的分数线要比应届生高出二十分,所以很多家庭贫困,学习成绩优异的复读生几乎构成了七中的整个生源。那些复读生比常人刻苦很多,莫尘第一次见识了熄灯之后点着蜡烛,早上天有一点光亮就爬起来读书的架势。
别人刻苦学习的时候,莫尘就拿出《飘》来看,思嘉和媚兰,就像张爱玲的红玫瑰和白玫瑰,只是白的依然床前明月光,红的却早已是墙上一抹蚊子血不敢沾染。日子像大旱之年的收成——青黄不接,莫尘再也没见过于飞扬。趁着开放日,她跑到一中,看到守卫森严只开了一个小门的一中校门,伤感地觉得她和于飞扬就如这道门,永远地分割开来。偶然没有那么多,故事也不是上天编好的,莫尘从未遇到于飞扬,甚至她连石头在哪个班级都不知道,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压过来,她颓然地离开一中,走在不熟悉的街道上,大日头热辣辣地挂在头顶,她漫不经心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