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在哪儿？老地方！”
还在四面环水的瀛台，兆龙心里又是一紧，想到太监们给皇上胡乱送去的膳食，有些都馊了，臭了，还是照样摆过去装样子，不免又心中凄然。没有了崔玉贵居中安排，日后他就是想给光绪开小灶，只怕也难。幸好自己还升了官，特别烧几个好菜奉上，总归能办得到。
那天的午膳，兆龙强打起精神整治，却发现怎么也提不起那股子劲头来。幸好他如今也是总管了，膳食并不需要他亲手做，只要盯着那些御厨各显神通，不出差错就成。
下午时，他便上街买了些点心和肉干之类的东西，赶去钟楼边的关帝庙去了。据黄知临说，崔玉贵自被撵出宫后，既不去投靠他的干爹桂公爷（桂祥），也不去求李莲英，径直去那庙里跟一些老太监住在一块儿。
庙后又叫恩济庄，是雍正帝赐给太监的公墓，据说已在那里葬了两千多名太监。兆龙一路寻过去，知道崔玉贵投这里容身，显然是在等死了，不禁为他难过。
远远地，便看到山门口蹲着不少老太监，一个个形容猥琐，虽然穿着厚棉袄，还是冻得缩头缩脑，个个眯缝着眼儿。兆龙鼻子灵，老远就嗅到一股骚臭味儿，不禁一阵恶心，脚便扎住了。他不敢设想崔玉贵在这里呆久了，是不是也会腐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