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坐在鸡棚里的人就是养鸡婆格丽思。她端坐在那里,听凭小鸭子从她的木鞋上跑来跑去。每一只小鸡、每一只小鸭刚钻出蛋壳,她就认识了。她为自己的鸡鸭而感到骄傲,也为那座盖给鸡鸭住的挺气派的棚屋而骄傲。她自己住的那间小房间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这是庄园主的夫人所要求的。这座养鸡棚就是那位夫人的,她常常陪着衣着讲究的贵宾们前来参观,向他们展示一下被她称为“鸡营鸭寨”的地方。
那间小房间里摆有衣柜和扶手椅,还有一个五斗柜,柜子上陈设着一个擦得锃亮的黄铜盘子,盘子上刻有“格鲁伯”的字样,这正是昔日在这骑士庄园里安身的那个古老而高贵的名门望族的姓氏。这个铜盘是从这里挖掘出土的。教区的本堂牧师说它充其量只是一个回忆往昔的古老纪念物,别无任何价值。本堂牧师对这一带的往事全都了如指掌,他博览群书,学问渊博,已经把他的知识笔录成许多手稿,藏在他书桌的抽屉里。他虽说对往日的事情知道得很多,然而年纪最老的乌鸦却知道得更多,它用它们的语言来讲述这些往事。可惜本堂牧师虽然聪明绝顶,却也听不懂它们在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