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刹那间他退缩了。他不知他为何退缩,因为在他的心底有一种欲望想要吻了又吻,吻得更深情、更长久。但有一种他不可理解的厌恶压倒了这种欲望,它是一个肉体对另一个异族的肉体的厌恶。他退缩了。他迅速地站了起来,又狂热又冷漠,又羞愧又迷惘。但那个姑娘继续坐着,迷惑不解,惊诧万分。甚至在树影中他也能看到她雪白的脸正仰视着他,那张脸惊奇诧异,正诘问他为什么要退缩。但为了他真正的生命,他什么也不能吐露,绝不能!他只知道他必须退缩。最后他用与平时异样的稍高些的声音说:“这儿冷——你必须进屋去,我必须回家。”
她依然纹丝不动。过了一会儿,她说:“如果你非走不可你就走。我想在这儿再待一会儿……”
源也感到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他既惋惜自己不能使她如愿以偿,又知道自己只能做他非做不可的事。带着一种做作的礼貌,源说:“你必须进屋去,你要受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