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又行了二三里,在最前面盘查的几个斥候发现前方出现了一群百姓。其实这也是行军中的常态,尤其现在已到了邺城附近,河北豪族居多,佃农自然更多。莫说村户茅屋,有模有样的庄园都路过三四个了,有几个寻常百姓不新鲜,一会儿他们看清状况准得吓跑——作威作福也是当先行的乐趣嘛!
哪知这几个百姓偏偏不跑,甚至还招着手呼喊。来投降的老百姓吗?斥候兵有些拿不准,有两个胆大的纵马迎了上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忽见那帮百姓手里倏然多了几张弓!两个兵丁大惊失色,赶紧拨马欲逃,可是哪里跑得过飞箭?当场被射死。后面的人瞧见变故便要调转马头报讯,不料还没举起马鞭,就听弦声铮铮又来一阵箭雨——俱都连人带马变了刺猬。
张郃与高览是老搭档,带兵打仗有默契,一个督前一个押后。这会儿高览恰在先锋军前,正与心腹小校说话,忽闻喊杀声震天动地,只一错愕,洋洋洒洒的敌人已涌过来了。这些兵什么服色都有,有穿盔甲的、有不穿盔甲的、还有灰布裹头的,刀枪剑戟各种兵刃都有,乱七八糟全无阵型。但他们人数众多铺天盖地,倏然竖起的旌旗似密林一般;加之天色已晚朦朦胧胧,不知后面还有多少,光这阵势就够骇人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