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禾点点头,替她去翻手电筒,把它递给姐姐方便走动,然后她就坐在陆银桥身边,看她的脚,问她怎么回事。
床上的人已经懒得提,只说是高跟鞋磨脚,今天太累了。
陆一禾年纪不大,但十分懂事,她知道姐姐这么辛苦是为了养活她上学,于是她把蜡烛放在桌上,回身拍拍床,示意陆银桥把腿伸开,她要给她按摩。
陆银桥被她逗笑,四仰八叉躺成一个“大”字,由着妹妹伺候。
人在黑暗里待久了,又觉得这样挺好,停电可真是人类文明的大倒退,什么都别想干,电脑、电视都别用,陆银桥被迫安安静静地挺尸,总算能够放松下来。
陆一禾凑在她身边,停下动作和她比画说:“孟老师今天送我回来,他以为你肯定在家,想来看看你。”
陆银桥闭上眼睛点头道:“我知道,他给我打电话了。”还有后半句话卡在嘴里,这一天的事接二连三,让她连自欺欺人的力气都没了,于是又扭头看着她问,“这两年……他还好吗?”
陆一禾松开她的腿坐在一边,表情有点为难,想了半天才回答她:“姐,你心里比谁都明白,其实孟老师一直都在等你。”
陆银桥听见这话,心里弯弯绕绕堵得难受,刚点燃的初恋情结还没烧起来,对门公放的电视剧演得正欢,孔明先生义正词严,一句话砸在她脸上:“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听着听着开始笑,扣着床边生锈的床柱子,又觉得连半点伤心都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