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料知行藏被人识破,偏看不出对方来历,如是对头,话说太软,岂不丢人?万一对方是些隐居山中的异人,所料不对,又恐失礼,本在为难,闻言一呆,正不知如何答法才好,大叔面上已有不快之容,同时瞥见奚恒正对自己在使颜色,忽然醒悟,暗付:对方如是仇敌,休说为首的人,便这姓商的,先就打他不过;细想前后所闻,似无恶意,奚恒更是一见如故,方才奚恒曾说附近还有人家庙字,此言必有用意。这里情景如此安静,师父如在此地被困,多少也能看出一点神色,莫要料错,弄巧成拙。如非敌党,就此结交,求他帮助,这样有本领的人能够出力,岂不是好?念头一转,反正是福不是祸,为了师父,死且不惧,有什顾虑?索性明言来意,看他如何?忙起答道:“小侄田铁牛,随了师父由此山中经过,因在岭上洞中避雨,醒来师父不知何往,来此探询。因是人地生疏,师父还有对头,上来未敢明言。现知大叔世外高人,必知师父下落,还望指一明路,感谢不尽。”
商大叔闻言,面色稍转。铁牛正在注意对方神色,忽听奚恒道:“你师父叫什名字?怎不说出?”铁牛把心一横,答道:“我师父便是黑摩勒。大叔、大哥可曾见他到此?”奚恒首先惊道:“你师父便是我父亲和井道长所说的神童小侠黑摩勒么?这就莫怪了。”说时,铁牛瞥见坡下正有两少年往上走来,看神气似寻商、奚二人问话,二人却如未见,刚到面前,内中一人忽然怒道:“你就是那小黑鬼的徒弟么?乖乖跟我们走,免我动手!”铁牛本在留心戒备,见那二人生得短小精悍,步法轻快,说话之间盛气凌人,误以为对方都是一党,又听出师父必已和人动手,不由大怒。因觉对方人多,方才姓商的一按,已尝过味道。方想先发制人,回。手紧握扎刀,一手便取钢镖铁弹,打算借着答话,冷不防纵将出去,先刺伤一个,见势不佳,立往山下逃走。他这里还未起立,奚恒已起身骂道:“放屁!商大叔在此,你们也敢放肆欺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