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烨呆呆地注视着激动的妹妹,嘴唇动了动:“你觉得自己能活到几岁?”
真宁没明白,但想了想说:“六十?七十?”
“我以为自己只能活到十二岁。”凤烨痛苦地说,“在十三岁的最后一天,我才知道自己能活到十四岁,在十四岁的最后一天,才知道能活到十五岁。但是,遇到郡王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没再想这件事。我想,我也许能有个孩子,也许能眼看他们长大成人。”
真宁呆住,转瞬便握住姐姐的手说:“你可以的,早晚总会有那一天。”
“皇极寺那天,郡王知道我干了什么。”凤烨反握住她的手,“他也知道,如果我们真能说动父皇,哪怕父皇的态度只有一点松动,阿盈就完了。但是他没有怨我。我是人之妻,也是人之女,也是这个国家的公主,注定逃不掉一些事情,必须去做。所以我想,至少不在这个家里提到哪怕一句可能会危及他的话。”
真宁若有所思,不再出声。凤烨拉住她的手,温柔地说:“这就是我的理由。荣安也一定有‘驸马必须是白信默’的理由。你可能逃不掉同样的下场,也可能找到你自己的理由,但是你要记住,我们是人之妻、人之女,是这个国家的公主,注定逃不掉一些危险。而判断‘危险’,我比你有经验。”
她注视少年似的妹妹,说:“我们已经没有母亲了,所以这是我的责任——除了告诉你快乐的事,还必须告诉你危险的、痛苦的、难以面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