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你还是别说话了。”
后来,遇到山中的猎户,见我二人落难,便带我们回山脚下的家,只是家里比较狭窄,只能腾出一张床给我们。
落魄之际能有一张床,已足够令人感激。
我打好热水进屋,又去帮他脱衣服,由于箭尚在体内,只好借助剪刀把衣服一层层剪开。
好容易才将他上半身的衣袍褪到腰间,望了一会儿刺入肉中的伤口,道:“箭头是倒钩,只能用刀挖出来,你若是信任我,我可以一试。”
他道:“好。”
我扶着他趴到床上,将短刀在油灯上烤热了,对着他的后背,却迟迟不敢下手。
不过是挖个箭头,委实没什么难的,可是不知是为何,对着这个人,却突然变得极端谨慎小心。怕动作快了他会疼,又怕动作慢了他疼得更久。
他提醒我:“开始吧。”
我定一定神,终于狠心下刀。
将血粼粼的箭头丢到桌上时,我已经满头冷汗。帮他擦了身子,又包扎了伤口,嘱咐他:“最好不要再乱动,若是实在想翻身,就叫我,我来帮你。”
他没有应声,我凑上去,却听到他呼吸绵长,竟是睡着了。
也不知是疼的,还是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