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她弄的,”他爱抚地,“都是她亲手弄的——全都是。”他向屋子瞥了一眼,眼里充满了深情的崇拜。画框上方,悬挂着一种柔软的日本织物,女人们看似随意,实为精心地用它来装饰。那男人注意到它不太整齐,他小心翼翼地把它重新整理好,然后退后几步观察整理的效果,这样反复了好几次,直到他完全满意。他用手掌把它轻轻地拍打了最后两下,说:“她总是这样弄的。你说不出它正好差点儿什么,可是它的确是差点儿什么,直到你把它弄好——弄好以后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但是也仅此而已;你找不出它的规律。我估摸着,这就好比母亲给孩子梳完头以后再最后地拍两下一样。我经常看她侍弄这些玩意儿,所以我也能完全照着她的样子做了,尽管我不知其中的规律。可是她。她知道侍弄它们的理由和方法;我却不知道理由,我只知道方法。”
他把我带进一间卧室让我洗手;这样的卧室我是多年不见了:白色的床罩,白色的枕头,铺了地毯的地板,裱了糊墙纸的墙壁,墙上有好些画,还有一个梳妆台,上面放着镜子,针插和轻巧精致的梳妆用品;墙角放着一个脸盆架,一个真瓷的钵子和一个带嘴的有柄大水罐,一个瓷盘里放着肥皂,在一个搁物架上放了不止一打的巾——对于一个很久不用这种巾的人来说,它们真是太干净太洁白了,没有点朦胧的亵渎神灵的意识还不敢用呢。我的脸上又一次说出了心里的话,于是他心满意足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