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张铭魁一反朴讷常态,口气十分笃定地说道,“我请几个先儿看过了,两个人命相不对。勒爷命硬,要连克两个妻子才得平安。我知道勒爷人品才学是好的,可我女儿我更心疼。她们说的随勒爷南去不南去,我根本没想过。痴婆子、闺女,都得听我的!”老婆子道:“我们娘两个商量了多少次,你都在旁边听了,怎么不言语?命相不对。先儿们说有破解法儿嘛……去南京我不赞成,你说这我也不赞成——知根知底的,又是好人家落魄的读书种子,到哪挑这样的好女婿?”“你们商量的那些都是屁话,我懒得和你们说。”张铭魁团圆脸不怒不喜,淡淡说道,“咱们待勒爷有恩情,勒爷也帮了咱们忙,我看抵过了。将来勒爷发迹了,帮不帮我们,那看他的心意,我也不在乎。说到婚姻,又是一码子事。女人家,乱搅个啥!”
钱度来几次了,每次来都见这屠夫慈眉善目,满脸忠厚相,好像百事都可以商量,这时才瞧出来,这家子琐碎事看似老婆子当家,大事还是得听老头子的。心里打着主意,钱度起身道:“他们去西山踏青,必定还约了人吃酒,回是一时回不来了。就请转告勒爷我来过了,左右部里和他有书信往来,很方便的,明儿启程我也就不送了。你们要随去呢,就不说了。要留在北京,我虽是个穷京官,到底比你们强些,自然要照应你们的。”说着出门上轿径自回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