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过去,犹如鸟儿慑服于蛇一样,他走向小楼,随着越走越近,努瓦蒂埃的目光也随着他向下移。眸子中的怒火简直要喷射出来,足令维尔福感到他整个人,乃至内心深处,都被那火焰吞噬了。的确,从那目光中,同时能看出一种血腥的谴责和一种可怕的威胁。这时,努瓦蒂埃挑起眼皮,举目望天,仿佛在提醒儿子遗忘的一个誓言。
“好吧!先生,好吧!”维尔福走到院子边上,回答道,“再耐心等一天,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
努瓦蒂埃听了这话,情绪似乎平静下来,于是眼睛转向另一边,不再注视什么了。
维尔福觉得憋闷,烦躁地解开礼服扣子,抬起一只没有血色的手捂住额头,又回书房去了。
这天夜晚既寒冷又清静,府里一如往常,所有人都上床睡觉了。维尔福也一如往常,不和其他人同时睡觉,要独自工作到凌晨五点钟,审阅预审法官前一天最新的审讯记录,查阅证人的证词,将他的起诉书改得更加明晰,这是他所起草的论证最为有力、构思最为巧妙的起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