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的心和我的心一样能容纳两种不同的爱情,其中之一——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是生命的肉体,另一种则是生命的灵魂,这将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因为这样一来我们相互间的关系就会跟我们的感情和思想吻合了。正如人不可能每天都是高尚的一样,同样也不可能每天都是幸福的。将来我们虽不能天天见面,我们心中也不能天天燃起神圣的火焰,但一定会有那美好的一天,并一定会燃起那神圣之火。也许还应把我和马(勒菲伊)先生的关系告诉他。因为令人担心的是,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会臆想出要对我承担某种义务,而这种义务会约束他并使他和那一位发生痛苦的冲突。至于如何对他揭示这一秘密,我给您充分的自由和作最后决定的权利。如有合适时机,您就告诉他,倘若您认为这会更增添他的痛苦,那您可以等一些日子再说。说不定您已对他和盘托出了吧?不管是您已经说了还是打算说,我都表示赞许和同意。
至于说,将来我是否会属于他,我觉得,这与我们此刻所关心的事相比是次要的。可是,它本身又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因为这是一个女人的生活内容,是她最珍视的隐秘,是她最深邃的智慧和魅力的奥秘所在。我把您看做兄弟和朋友,直言不讳地向您倾诉衷肠,这个隐私,使得所有的人在提到我的名字时,都要加上各种千奇百怪的评论。这是因为,我什么也不隐瞒,不按任何理论或任何主义行事,我没有固定的看法,既不抱什么成见,也不奢求什么特殊的力量,更不会玩弄任何鬼把戏,我身上既没有什么天生的也没有什么积习的素质,我觉得,也没有任何虚伪的原则——既没有过分的自尊,也没有过分的谦卑。我一生凭直觉行事,相信自己本性高尚;我有时对他人感到失望,但从未对自己失望过。我可以自责有过许多疯狂举动,但我任何时候也不曾有过下贱的和卑鄙的行径。我常听人们高谈阔论人类的道德、谦逊和社会美德。这一切此时此刻对我来说都不十分明确,因此,我在任何事上都还没有得出最后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