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咳着、喘着,说起深山里的苦境,黑天白夜地做工不说,吃的是发霉有虫的糠粮,住的是漏风透雨的工棚,稍有延误,工头就是打骂。
“木秀姐姐和苏其槐哥哥呢?”戚科夫深深担忧亲友。
“不知道,他们那些年龄小一些的,刚一进山,就被另外的工头带走了。”阿旺摇着头,更加痛苦地咳嗽。戚科夫惊见他已咳出缕缕血丝来。朱阿婆转过越见佝偻的身子,悲痛地哭起来。
由碎布拼做的新衣,并没有为长大的戚科夫带来欢欣。登山涉水、吃糠咽菜维持生计的过程中,他长成了大个子,差一点被抓壮丁。
又一年开春,戚科夫听村邻们谈论着前方更为紧张的战势。随即,乡、保长带队,挨家挨户地要抽丁。
李氏只当戚科夫年纪还小,并未担心。谁知一天他捡柴回家,在村口就被乡丁扭住了臂膊。挖野菜的田花看见了,哭着喊着跑了过去,死死抱住戚科夫的腰腿,不停地向乡丁哭喊:“不要拉我哥哥走,哥哥,不许拉走我哥哥!”